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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省十字坡酒业

武松与水浒中的那些酒店

来源:十字坡网址:http://www.shizipojiuye.com
文章附图

  相对于景阳冈,在狮子楼,武松是滴酒未沾,前者是痛饮了十八碗而醉后打死大虫,后者是清醒万分,一拳一脚,套路分明,杀死了西门庆。二者都是以酒店作为事件发生的场所,然而对于酒,却有喝与不喝之别,当然,无论是喝抑或不喝,人物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,只是变化的方向不同而已。

  景阳冈与十字坡,对武松无疑是好的,促使其命运向好的方向转化,而狮子楼与快活林,又是坏的,促使其命运向坏的方向转变。然而无论是好还是坏,都是短暂的,从长远看,如果没有这些酒店,武松的命运会发生另外的变化吗?

  在《水浒传》中,酒店与人物是一种什么关系,或者说,酒店作为事件发生的场所,对于行走江湖的好汉,对于他们命运的变化与转折,起到了哪些作用,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。

  且以武松为例。用《水浒传》中话说,武松是“一个顶天立地、啮齿戴发男子汉” ,吃一分酒,有一分本事,吃五分酒,有五分本事,若吃了十分酒,这气力不知从何而来。用武松自己的话说:“若不是酒醉后了胆大,景阳冈上如何打得这只大虫? ”

  那就从景阳冈说起。第二十二回,武松与宋江分手以后,来到阳谷县地面,正当晌午,走得饥渴,望见前面有一处酒店,挑着一面招旗,上写“三碗不过冈” 。武松进入酒店,把哨棒依了,叫道: “主人家,快把酒来吃! ”①店主人把“三只碗,一双箸,一碟熟菜,放在武松面前,满满筛一碗酒来” 。武松一饮而尽,叫道:“这酒好生有气力! ”三碗过后,店主人“再也不来筛” ,武松再要酒喝,店主人向他解释:“俺家的酒,虽是村酒,却比老酒的滋味;但凡客人来我店中,吃了三碗的,便醉了,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,因此唤作三碗不过冈。 ”武松哪里肯听,勒逼主人上酒,前后喝了十八碗,结了账,绰了哨棒,走出店门,笑道:“却不说‘三碗不过冈’ ! ”他哪里知道这酒有后力呢?

  乘着酒兴,武松执意过冈,酒却慢慢涌上来,回头看那日头,渐渐地坠下去了。走了一阵,武松“酒力发作,焦热起来。一只手提着哨棒,一只手把胸膛前袒开,踉踉跄跄,直奔过乱树林来,见一块光挞挞大青石,把那哨棒倚在一边,放翻身体,却待要睡,只见发起一阵狂风” 。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,跳出一只“吊睛白额大虫”来,武松“阿呀”一声,从青石上翻将下来,与老虎搏斗,而打死了老虎。武松想把死虎拖下冈子,“就血泊里双手来提时” ,却提不动,“原来使尽了气力,手脚都酥软了” 。武松打虎后,受到知县赏识,“当日便参武松作了步兵都头” 。由是,武松的命运发生了变化,从普通百姓转化为统治阶层中的一员。

  可以设想,如果不是在景阳冈豪饮,武松大概不会只身过冈,也就不会有打虎之事,如果不是酒后深醉,用武松的话是酒后胆大,“如何打得那只大虫? ”更不会被参为阳谷县的都头,当然也就不会邂逅哥哥武大。如果是这样,武松的命运必然会转至另一条轨道了。

  事件后来的发展是,潘金莲与西门庆偷情,伙同王婆酖杀武大,武松怀疑哥哥死得蹊跷,将团头何九叔诳出,逼他说出实话。知道真情以后,武松怒不可遏,先杀了潘金莲,将她的头割下。之后,来到狮子桥下酒楼,俗称狮子楼,奔上楼来:

  去阁子前张时,窗眼里见西门庆坐着主位,对面一个坐着客席,两个唱的粉头,坐在两边。

  阁子,即酒店中的单间,西门庆在单间与客人喝酒。武松在外面看得真切,左手提了人头,右手拔出尖刀, “挑开帘子,钻将入来” ,一场恶战,结果了西门庆,之后又挽着两颗人头,押着王婆,来到阳谷县衙自首。知县念武松是个好汉,一心要周全他,将案情改轻了,上报东平府,解赴孟州交割。

  由是,武松从阳谷县的都头沦为犯人。相对于景阳冈,在狮子楼,武松是滴酒未沾,前者是痛饮了十八碗而醉后打死大虫,后者是清醒万分,一拳一脚,套路分明,杀死了西门庆。二者都是以酒店作为事件发生的场所,然而对于酒,却有喝与不喝之别,当然,无论是喝抑或不喝,人物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,只是变化的方向不同而已。

  第二十六回,在发配孟州的路上,经过十字坡酒店。武松看出孙二娘心怀不轨,故意说:“大娘子,你家这酒好生淡薄。别有甚好酒,请我们吃几碗。 ”孙二娘于是去里面托出一镟混色酒来。武松故意道:“这个正是好生酒,只宜热吃最好。 ”放了蒙汗药的酒,颜色浑浊,加热以后,药力发作得更快。孙二娘见武松要加热,错认为这个贼囚徒很快会成为自己手里的行货。哪里想到中了武松之计呢!武松假装被药倒在地,“听他一头说,一头想是脱那绿纱衫儿,解了红绢裙子,赤膊着,来把武松轻轻提将起来。武松就势抱住那夫人,把两只手一拘一拘将拢来,却把两条腿望那夫人下半截只一挟,压在妇人身上,只见他杀猪也似的叫将起来。 ”

  十字坡酒店,在《水浒传》中,对这家酒店的环境有如下描述:武松“自和两个公人一直奔到十字坡看时,为头一株大树,四五个人抱不交,上面都是枯藤缠着” 。走近酒店,看见一个妇人坐在门前窗槛边,“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,鬓边插着些野花” ,搽一脸胭脂铅粉,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,“敞开胸脯,露出桃红纱主腰,上面一色金钮” 。这样环境与这样的店主,不是黑店才怪。在这里,武松认识了孙二娘与他的丈夫张青,并与张青结拜为兄弟,从而为日后武松命运的转折预设了铺垫。

  在这家酒店,张青劝武松把两个公人杀掉,去二龙山宝珠寺鲁智深那里落草。武松不同意,说:“这两个公人,于我分上,只是小心,一路上伏侍我来。我若害了他,天理也不容我。 ”听了武松这番话,张青便把那两个公人扯住耳朵,将解药灌下去。此时的武松仍然不愿意与官府决裂,宁肯去孟州服刑,而不愿意做赤眉一般的人物。

  第二十八回,武松被押解到孟州牢城营,受到施恩父子救助,一连数日,“每日都是好酒好食,搬来请武松吃” 。一天晌午,武松实在憋不住了,一定要问个明白,为什么要如此对他,施恩这时从里面跑出来,看着武松便拜,告诉武松,他在快活林原来开设一家酒店,被蒋门神夺去,央请武松为他收回。

  一日,二人前往快活林。起身之前,武松告诉施恩,要打蒋门神,有一个条件,到一处酒店要请他喝三碗酒。施恩听了这话,对武松说,从牢城营到快活林有十四五里,酒店也有十二三家,一家喝三碗酒,恰好有三十五六碗酒,到时岂不醉了?武松大笑道:“你怕我醉了没本事,我却是没酒没本事。……我须烂醉了,好下手,又有力,又有势。 ”听了武松这话,施恩果然照此安排,到一处酒店,请武松喝一回酒,一直喝到快活林,看见丁字路口一处大酒店,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妇人,“正是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,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” ,武松进入酒店,坐下来,歪着头只看那妇人,故意几次要酒保换酒,惹恼了蒋门神的妾,大骂他是:“杀才!该死的贼! ”向武松奔来。却被武松接着,只一丢,丢进酒缸里。众酒保都“抢来奔武松” ,也被武松丢进酒缸,打翻在地。有人告诉蒋门神,蒋门神赶过来。武松先把两个拳头在他的脸上虚晃一下,回身便走。蒋门神大怒,抢将过来,却被武松飞起左脚,踢在小腹上,蒋门神双手按住蹲下去。武松再一脚,飞起右脚,踢中蒋门神的额头,将他踢倒在地。武松踏住蒋门神的胸脯,打得他在地上叫饶,而把快活林酒店还给了施恩。

  在《水浒传》中,快活林是一处繁华市井,有百十处大客店,三二十处赌坊兑坊,施恩在这里开了一家酒店十分赚钱。 《水浒传》虽然多说酒店,但是描写酒店的风貌却不很多,对这处,快活林酒店,却颇多绘饰,先是描写酒店外部:“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,写着四个大字道:‘河阳风月’ 。转过来看时,门前一带绿油栏杆,插着两把销金旗。 ”每把写五个大字:“醉里乾坤大” 、“壶中日月长” 。酒店的里面:一边是肉案、砧头,操刀的伙计;一边是蒸馒头烧柴的灶台。里边是三只酒缸,半截埋在地里,里面各有大半缸酒。后面中央是柜台,蒋门神的妾就坐在柜台后边。这样一家酒店,相对于景阳冈酒店,气派堂皇,酒自然会更好,但武松却三次换酒,甚至只是闻闻便泼掉了,当然不是酒不好,而是武松在寻找打蒋门神的借口。对武松而言,喝酒与否,要看具体情况而定。在武松的命运中,快活林酒店的意义是不说自明的。由于放倒了蒋门神,从而得罪了他的靠山张都监,代表官府的张都监与代表恶霸势力的蒋门神,必然要置武松于死地,却反而被武松杀死,随着他们生命的结束,武松便彻底与官府决裂。在十字坡酒店,武松将息了三五日,为了逃脱官府追捕,张青夫妇把武松打扮成行者模样逃出孟州。而从此之后走上了啸聚山林的道路。

  然而,在这之前,还有一处不可不谈。

  第三十一回,逃离孟州以后,武松来到一处酒店。这是一家乡村酒店,门前一道清溪,屋后是颠石乱山。武松问店主人有什么可吃的,店主人告诉他,肉早就卖光了,酒呢,只有低劣的茅柴白酒。这时候进了一个大汉,店主人捧出一樽青花瓮酒、托出一对熟鸡和一大盘精肉来。武松很不高兴,质问店主人为什么同样是花钱的客人,对待却如此不同,店主人说那酒与肉是大汉寄存在店里的,武松哪里相信,叉开五指往店主人脸上只一掌,将他打个踉跄,半日挣扎不起。大汉见武松如此蛮横,便与武松对打起来,却被武松提起,像丢小孩子一样丢进门外寒冷的溪水里。这个大汉便是孔亮。武松回到酒店,把酒、肉、鸡都吃了八分,吃得醉饱了,走出店门,沿着溪水行走,不小心也跌进溪水而被孔亮兄弟捉住,押到孔太公庄,不料却与宋江重逢。住了十来日,武松便去二龙山做强人去了。

  在这处酒店,由于买不到好酒,武松与孔亮发生冲突而将其痛打。始料不及的是,恰是由于这处酒店,使得武松与宋江再次相遇,对武松而言,这处酒店,具有终止的意味,他由此而上了二龙山,完成了人物定型;对宋江而言,更是意义重大,因为正是这处酒店,使得宋江再次出场,武松之后便转为宋江的故事了。

  总结与武松相关的酒店:景阳冈酒店、狮子楼酒店、十字坡酒店、快活林酒店以及痛殴孔亮的乡村酒店,都关系着武松的命运,这些,除后者外,均是《水浒传》中脍炙人口的酒店。随着这些酒店的出现,无论在酒店里喝酒与否,武松的人生轨迹一步一步发生了变化,从普通百姓、到步兵都头、到杀人犯、到与官府对决的强人,渐次脱离正常社会,而向绿林铜马靠拢,直至完全重合。如果细分,以上四处酒店,景阳冈与十字坡,对武松无疑是好的,促使其命运向好的方向转化,而狮子楼与快活林,又是坏的,促使其命运向坏的方向转变。然而无论是好,还是坏,都是短暂的,从长远看,如果没有这些酒店,武松的命运会发生另外的变化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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